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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泽(左二)与儿子们在一起
在大理白族自治州云龙县宝丰古镇董泽故居大门上,一副由云南大学教授张文勋题写的对联“东陆钟灵高教兴滇先行者,宝丰毓秀杏坛席珍第一人”,表达了对董泽的由衷赞誉。
董泽自幼聪颖勤奋,自尊自强,励志求学。他主持创办东陆大学(云南大学前身)、云南第一所美术学校等高校,为云南现代高等教育作出卓越贡献,被誉为“云南高教之父”,同时也是云南现代交通、金融、航空等事业的先驱。在董泽的言传身教下,后辈始终践行“知行合一”的做人做事准则,努力上进,在各自领域取得优异成绩。
立志建一所最好的学校
出生于1888年的董泽年幼丧父,由母亲段灵芝含辛茹苦抚养成人。董泽从小就能体会母亲的不易,经常帮忙做些背柴挑水、洗衣扫地等家务。乡亲们都夸赞董泽能干懂事,将来必成大器。“那时候条件艰苦,连油灯也没有,父亲每天靠火把照明学习,祖母则在一边做针线活陪他。”董泽的儿子董坤拂说。
董坤拂(前排中)与哥哥姐姐的合影
勤奋好学的董泽成绩优异,12岁便从乡里的私塾前往大理府学(今大理文庙)读书。18岁时,董泽离开家乡,来到位于昆明的省立甲种农业学校(今云南农业职业技术学院)求学。19岁时,董泽以优异的成绩考取留日公费生,并在留学期间加入同盟会。
省立甲种农业学校位于现在的云南大学会泽院所在地,董泽求学时,学校周边比较荒芜,教室在一个陡坡上。一次,董泽闹肚子,艰难地爬上陡坡去学习,当即发下宏愿:“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在这里建一所最好的学校,把这道陡坡修成宽阔整齐的石阶。”一个热血男儿的教育救国大志就此萌发。“父亲10多岁时就发下宏愿,并在10多年后用行动兑现誓言。这种精神,是父亲自尊自强品格的体现,这种品格也一直影响着我们。”董坤拂说。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作为同盟会会员的董泽放弃在日本继续求学的机会,回国投入攻打南京总督府的武装斗争。“父亲是一介书生,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但他毅然投笔从戎,这种为了国家和民族不惜牺牲学业和青春的精神,让我们非常崇敬。”董坤拂说。
实现年少办学宏愿
1912年~1920年,董泽两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政治、经济及教育。其间,他曾回到云南,参加护国运动。
赴美求学期间,董泽始终谨记母亲临行前的叮嘱:“你前程远大,到美国后要刻苦读书,学成归来多为地方、为国家做好事……将来无论你多有出息,都不能忘记家乡和乡亲们。”
董泽(前排右)全家合影
董泽从未忘记年少时的誓言,做了大量关于筹建大学的准备。“为了在云南创办一所先进的学校,父亲在美国期间就多次写信给唐继尧提建议。”董坤拂说。学成回国后,董泽与唐继尧接谈数次,终于得到唐继尧的赞同。1921年,因云南发生政变,董泽随唐继尧避居香港,建校之事被搁浅。
1922年,唐继尧重返云南主政,董泽被委任为云南省教育司司长,统筹建校事宜。当时,筹建大学遭到顽固势力的强烈反对,但董泽并未轻易放弃。建校经费不足,通过社会募捐;师资力量不足,就依托云南留学生……1922年7月,建校筹备处成立,年底,董泽以高票当选校长,并将学校定名为东陆大学。1923年4月,建校工程基本完成,并于4月20日举行开学典礼。
作为东陆大学校长,董泽基本没有报酬。为了增强师资力量,他高薪聘请省外专家学者来校执教,并礼聘前清经济特科状元袁嘉谷到校任国学教授。在招生问题上,董泽曾上书唐继尧要求男女兼收,但遭到顽固势力的强烈反对,最后,董泽以先收女生为特别生的方案实现男女兼收的目的。“父亲有他做人做事的准则,只要他认为是正确的,不管阻力来自何方,他都敢于抵制。”董坤拂说。
实干精神影响后人
“父亲一生担任过许多要职,对待每一项事业都认真、负责、执着,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作为子女,我们为父亲感到自豪,但也很有压力,因为我们不管怎么努力,都可能无法超越父亲。”董坤拂感慨道。
董泽不仅参与创办东陆大学,还创办了云南第一所美术学校、第一所航空学校。1947年,董泽将家乡云龙县包括房产在内的全部财产捐出,建成云龙高级农业学校,培养农业方面的人才。“后来,好多从农业学校毕业的学生都来家里看望父亲,感谢父亲帮他们改变了命运。”董坤拂说。
除担任云南省教育司司长,董泽还身兼云南省交通司司长、财政司司长及富滇银行总办等数职。即便公务繁忙,他也会抽空到学校指导学生读英语。修建滇缅公路时,他还骑马到深山里参与路线考察。“父亲以实业为重,兴滇兴国的举措,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董坤拂说。
董坤拂年幼时,全家人居住在青云街。每到夏天,父亲都会牵着董坤拂的手在院子里散步,教他背诵王阳明的诗。“归去休来归去休,千貂不换一羊裘。青山待我长为主,白发从他自满头……”至今,董坤拂还能倒背如流。“父亲最崇拜王阳明,赞赏他知行合一的思想,并曾亲手刻了一枚印章——‘俯首崇拜王阳明’,将知行合一贯穿一生。”据董坤拂介绍,在家里的众多花草中,董泽独爱竹子和梅花,常常教育子女要像竹子一样弯而不折、折而不断,要像梅花一样有傲骨。
在父亲的影响下,董坤拂从小立志学医,成为昆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呼吸科专家,曾担任急诊科主任和呼吸科主任。除董坤拂外,董泽的其他6名子女个个自立自强,成为各自领域的专家。董坤拂的侄女董瀚不仅是中国驻法国大使馆的文化外交家,还是一名钢琴教授。孙辈也在优良家风的熏陶下努力上进,大多取得博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