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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青年是祖国的前途、民族的希望、创新的未来。”一直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始终鼓励青年追求梦想,让青春在奋斗担当中闪闪发光。
今年是“五四”运动105周年,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在五四青年节到来之际,为更好展示新时代青年的奋斗与担当,本期特推出专题“奋进新时代的青年人”,通过讲述青年勇于开拓创新,在科研一线不断探索的故事;坚守平凡岗位,用辛勤劳作实现人生价值的故事;扎根基层,把青春汗水挥洒在民族复兴征程中的故事……以更好激励广大青年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洪流中踔厉奋发、勇毅前进。
暮春时节,是新一代治沙人郭玺最忙碌的时候:管理养鸡场、给树苗浇水、压沙、种树……每一天,郭玺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清晨他驱车前往甘肃省武威市古浪县八步沙养鸡场给“溜达鸡”喂食,接着去蓄水池拉水、前往林场浇水,下午又转战到古浪县与内蒙古自治区交界的治沙现场……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结束工作回到家中,太阳已西沉。
想起儿时,郭玺回忆说,时时与黄沙为伴,吃饭嘴里都是沙,没有不落沙子的地方。40多年来,八步沙三代人累计完成治沙造林30多万亩,管护封沙育林草40多万亩,栽植各类沙生植物3000多万株。
春暖花开,站在曾经的沙海里,微风拂来芳草清新。“我常畅想着未来,荒漠到处都开着五颜六色的花,花香扑鼻而来,沙海也会变成花海。”郭玺说。
接过爷爷的铁锹
1981年,随着国家“三北”防护林体系建设工程的启动和实施,年过半百的古浪县土门镇农民郭朝明、石满、贺发林、张润元、程海、罗元奎六老汉,不甘心家园被沙漠吞噬,联户承包了八步沙,要与沙漠寸土必争。
一头毛驴、一辆架子车、一个大水桶和几把铁锨,他们开始了治沙造林。为了赶进度,全家老少齐上阵;为了省时间,索性卷起铺盖住进沙窝里;没有房子住,就在沙地上挖个壕沟,用柴草搭上个地窝铺住……
所有人都忘不了,郭玺出生的1985年,那是治沙的第四年,春天雨水格外多,六老汉种下的树苗成活了一大半。望着一棵棵亲手栽种的花棒、梭梭长出了芽,六老汉高兴地笑了。
这一年,六老汉跟土门乡政府(今土门镇)签订了一份《固沙造林承包合同书》,组建集体林场,承包治理7.5万亩流沙。
“吃下定心丸,我们更有信心了。”张润元说。如今,他是六老汉中仍然在世的。
“当时我们就商议,不能前功尽弃,谁老了,病了,干不动了,就让儿子来干,儿子干不动了,还有孙子,八步沙每家每代都要有人继续治沙。”张润元说。
接过这个重担,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
1982年,郭朝明因病进不了沙漠,让儿子郭万刚来接替。郭万刚当时在土门乡供销社上班,一个月工资60多块钱,比老师还高20块。
“父亲指着林子说,你不来看树,这树不就白种了?”郭万刚被迫辞去公职,带着情绪进了沙漠,没想到一干就是38年,成为现在的八步沙林场场长。
郭玺还记得,1995年除夕夜,大伯郭万刚在林场场部值班,郭玺和哥哥带着饭菜去跟大伯做伴。
刚到场部,就赶上“老毛黄风”,风沙打在门窗上咔嚓作响,“老毛黄风,就是沙尘暴,白天都黑压压的,沙子打在脸上生疼”。
郭玺问大伯,这么大的沙漠,啥时候才能治住。大伯答,我们治不住,还有你们呢。
接力棒要交到第三代手中,难度更大了。
郭玺记得,爷爷在2005年去世那一天还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我明白爷爷的意思,他也想让我治沙种树”。
大伯劝侄子郭玺,劝了两年,“你爷爷是第一代人,我是第二代带头人,你不带个好头,你爷爷种的树不白种了?”
2016年冬天,大伯郭万刚又来劝回家帮忙的郭玺留下来,“治沙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我们停下来,风沙又会卷土重来,两代人的努力就会白费。大伯老了,干不动了,治沙还得交给你们年轻人,一代接着一代干。”看到大伯老了,郭玺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践行祖辈们的约定留下来。外面的世界对年轻人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我心里十分纠结和郁闷,同龄的朋友们都嘲笑我一个年轻人待在沙漠里能有啥出息。”2017年5月,帮着林场度过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刻后,几经思想斗争的郭玺还是打算到外面继续打工。临走前,郭玺想着再看看这些树,便独自来到眼窝子沙,这是林场最高的地方。目光所及,开满了黄色的柠条花。震撼之余,郭玺心里酸酸的,儿时的记忆和长辈的期望在那一刻涌上心头。“如果不治沙,就没有这片花海,这是件很伟大的事。”祖辈们通过努力换来的这片柠条花海,让郭玺下定决心留下来,成为八步沙的第三代治沙人。
继承遗志 治沙精神得接续
进入林场工作后,郭玺跟着大伯、叔辈们从零学起——怎么在沙地种树,怎么看护苗木,怎么巡护林场。林场最远的距离有20多公里,郭玺至少每个月就要走一遍。风天一身沙,雨天一身泥,一年四季,晨出暮归。
这时的郭玺才真正知道,在沙漠里种树种草,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儿。“在八步沙打草方格、种苗全部靠人工,我们每天天亮就要起来,一直劳作到太阳落山。”郭玺说,“治沙车机械化作业要在平缓的地方,而这里的沙丘一个接一个,是高低起伏的,没有办法进行机械化作业。”
沙漠里最缺的就是水。种下去的树后期还要多操心,即使这样,有的树不是被大风拔起,就是不下雨被旱死。郭玺说,直到自己接手,才明白老一辈人是用一生在种树。“栽下了树,还要一遍遍浇水,可浇了也不一定成活,付出看不到回报,让人心灰意冷。”
2019年,天气比较干旱,年降雨不到100mm,种下去的3万亩树的成活率不到10%。“看到那么多树被晒死,心里特别不好受,我只能自己气自己,怪自己的工作没做到位。”郭玺说。
“终于明白老一辈种树的艰辛,他们也都这么过来了。”没有成活的树,来年就要重新补种。郭玺明白了,只有具备不畏艰难困阻、坚持不懈的“愚公”精神,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治沙人。
“绿色的银行”
“坚持总会有回报。”这是郭玺常用来鼓励自己的一句话,也是他的人生信条。
如今的八步沙,梭梭、柠条等沙生植物构建的“缓冲带”,将古浪县与腾格里沙漠相隔,保护着周边3个乡镇近10万亩农田,实现了由“沙进人退”到“人进沙退”的历史性转变。
“爷爷、大伯他们用一辈子自己开了个银行,是‘绿色的银行’。”郭玺说,古浪县先后从南部山区移民6万多人至沙漠边缘,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这就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最朴实的写照。”
现在,郭玺还不断在琢磨压沙造林的新方法,尝试采用“细水滴灌、地膜覆盖”等技术,提高植树种草的成活率。同时,他还盘算着向沙漠要效益——在林场养殖“溜达鸡”、在梭梭树下嫁接肉苁蓉,用实际行动争取治沙与致富双赢。
一天,郭玺无意间看到女儿作文中的自己,眼角微微泛红。
“他们黑了,八步沙绿了。古铜色的皮肤、粗糙结茧的手掌,脾气倔、韧劲足,这是爸爸给我的第一印象。他从小生长在沙漠中,如同‘大漠胡杨’,活得分外坚强。但我更想叫他‘沙漠愚公’,一代接着一代继续治沙守绿,建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绿色长城。”在《我的爸爸》作文中,郭玺大女儿这样描写自己的父亲。
这让郭玺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相信不久的将来,腾格里沙漠一定会在新一代青年人手里彻底改变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