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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8日,农历腊月29日,忠县金鸡镇木坊村党支部书记欧锡文去看望我那昏迷了七天七夜的父亲,欧书记轻声呼喊他,他慢慢清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党费交了没有?”
“交了,交了,你二儿子帮你转交了!”
那一刻,父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欧锡文的眼眶湿润了。
3天后,父亲走了,离开了他的亲人,离开了他的朋友,离开了这个令他依依难舍的美丽世界。
我当过多年新闻记者,采访过数不清的人,写下了众多先进典型,但这样的故事情节还从未遇到过,这次真的就发生在我们家里。
父亲出生于1931年6月。那时到处兵荒马乱,到处饥寒交迫,到处流离失所,穷苦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8岁时,为了谋求生计,父亲就去学理发和吹唢呐,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
1949年下半年,人民解放军威武之师以排山倒海之势挺进下川东,同年12月7日,国民党反动政府在忠县的统治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新生的人民政权建立起来了。
此后,父亲积极投身生产一线,他为人老实又能吃苦,深受群众好评,1964年1月当选为生产队队长,1967年2月20日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那时起,他放弃了理发和吹唢呐能挣点小钱的手艺,一门心思带领群众投入生产,经常早出晚归,抢着最重、最脏的活干,生怕“没起好党员干部的先锋模范作用”。
父亲没上过一天学,但他懂得很多道理,“远亲不如近邻、远水救不了近火”,“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不怕家里穷,只怕出懒汉”,“煮饭要用米,说话要讲理”等民谚俚语,都是他做群众工作的口头禅。他也懂得“实事求是”,认得清“口是心非”,辨得出“阳奉阴违”。20世纪60年代,有人出于个人目的,几次动员他揭发一位公社领导的“罪行”。他坚决不从,理由是:“我是党员,要讲实事求是,不能无中生有、捏造事实,搞阴谋诡计。”后来真相水落石出,那位领导得以洗脱冤屈,组织上也认定父亲的态度是对的。
几十年来,父亲积极参加党组织活动,无论多忙都按时亲自去交纳党费,直到近年重病缠身不能行动,才委托弟弟每月代他交。他经常告诫我们:“一个人无论有多大本事,只要脱离了组织,就什么都不是。”
朴实无华的话语,朴实无华的行动,朴实无华的人生。或许,这正是父亲,一位拥有57年党龄的农村党员,临终前念念不忘交党费的缘由吧!
(作者系三峡学院传媒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