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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识何卫阳,是2018年夏天,那年他45岁,作为第九批中国援助巴布亚新几内亚(以下简称巴新)医疗队队长,他接过队旗庄严宣誓,豪情满满,双目炯炯,十分帅气,言语间尽显北方男子的豪爽、大气。
再见他时,已时隔5年多,他参加中国援外医疗队派遣60周年纪念暨表彰大会,从北京归来。头发花白,眼角有些许皱纹,言语间,难掩幸福和喜悦。
2023年12月29日,北风吹,雪花舞,被授予“全国援外医疗工作先进个人”的何卫阳心花也迎风而绽,迎来了生命中重要的时刻。那一刻,屋外雪花飘飘,心头暖意无限,何卫阳充满了温暖与感动,意味着抵达,也预示着重启。
何卫阳,从河南信阳走向重庆、走向巴新,在追梦的路上勇敢执着,在奔赴的热爱里寻找自我,一路向阳而生,逐光前行。
他是河南信阳人。信阳素有“江南北国、北国江南”之美誉,楚文化与中原文化在这里交融,何卫阳受两种文化的浸润和影响,温和谦逊、重情重义、既有北方人的豪爽粗犷,也有南方人的温婉内敛。他勤勉务实、励精笃行,担当尽责,这是领导和同事们对他的一致评价。
2001年,已经在河南工作5年多的何卫阳考入重庆医科大学,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这段求学时光,不仅丰富了他的专业知识,更点燃了他对外科手术的热情。在校期间,他刻苦学习,成绩优异,为他的职业生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毕业后,他投身于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泌尿外科。
2011年,何卫阳赴美国新墨西哥大学深造,在那里,他两点一线(实验室和公寓),如饥似渴,夜以继日,探索膀胱癌耐药和转移的前沿领域,这段经历对他科研能力的提升起到了关键作用。回国后,他积极开展临床新技术,在肾肿瘤“极限保肾”方面具有较为深厚的造诣。2016年,何卫阳成为该院首批机器人组成员,同时,牵头成立泌尿肿瘤MDT团队,2018年因科研成绩突出,破格晋升为博士生导师……
“每一段路都是一种成长,曾阔步于大道,也跨越过坎坷。”何卫阳坦言,他工作中也遇到过很多灰暗时光,但他凭着对医学的热爱,守住本心,不蹉跎,不虚度,站在自己热爱的世界里,追逐光,成为光。
二
2018年,在派往巴新时,何卫阳已是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泌尿外科主任医师,同时也是医院第一批机器人手术主刀医生,正值专业发展的黄金期。
但当他接到国家任务,需要他带队参加第九批中国援助巴新医疗队执行援外任务时,作为外专第四党支部书记,他毫不犹豫积极报名。
青春之花,唯有绽放在祖国和人民需要的地方,才会更加绚丽 。
巴布亚新几内亚人口近1000万,属热带雨林气候,全年高温多雨,传染病较多,包括较严重的艾滋病、结核病、疟疾、登革热、伤寒等。在当地,泌尿疾病高发,但全国500多名外科医生中只有两名专业泌尿外科医生。
自2002年重庆市卫生部门受国家委托,向巴新派出第一支医疗队开始,到2018年,已有17个年头。
2018年6月19日,何卫阳一行10人来到莫尔兹比港总医院(简称“莫港总医院”)。因工作能力突出,他被委以重任,担任党支部书记、队长。
缺医少药是医疗队面临的一大挑战。莫尔兹比港总医院的医用耗材、设备等大多依靠捐赠,有时甚至无法满足临床需求。
医疗队的10名医生中,包含了两名泌尿外科医生。这一次,他们不仅带去微创设备捐赠和微创手术方式指导,还协助推进重庆市卫生健康委主导的“援助巴新创新项目”,促进建立“泌尿外科微创中心”。
作为队长,在援外的400多天里,何卫阳身先士卒,率先垂范,带领全队针对当地落后条件,因地制宜,攻坚克难,安全高效地开展援助工作,救治患者6000余例,实施手术495台,救助危重患者161人;创新性开展8项巴新第一例手术,并成功举办第一届中—巴新泌尿外科微创论坛,为创建中—巴新微创泌尿外科中心打下了坚实基础。
“传统的开放式手术由于创伤大,恢复慢,而逐渐被微创手术取代。微创中心成立后,可以显著提高巴新泌尿外科医生微创诊断和治疗水平。”何卫阳说,中国先进的微创手术方式、手术适应症、禁忌症、手术操作要领等关键技术,他们都毫无保留地传授。
援外期间,他们积极配合中国驻巴新领事馆开展工作,协助中国海军医疗援助船——和平方舟号出色完成“和谐使命2018”大型义诊活动,并集体获得“和平方舟荣誉证书”。他们参与2018APEC会议健康保障任务,获中国驻巴新使馆高度肯定,三次赴外地开展大型义诊,巴新卫生部为他们颁发感谢信和荣誉证书。
“援外医疗彰显了中国的大国担当。在中国医疗队精神的指引下,我们尽己所能地为维护人类健康福祉作出贡献。” 何卫阳自豪地说,援外代表的是国家,能被当地群众认可,他便无悔。
医者的仁心与大爱在南太平洋一次次绽放,他们的工作得到巴新卫生部和中国驻巴新大使馆的肯定和表彰,被巴新和国内主流媒体多次采访报道。
一次援外行,一生援外情。圆满完成援外任务回国后,何卫阳始终关心并积极参与后续的援外工作。一方面,他积极做好外国医生来华进修的“传帮带”工作,全力推进中—巴新微创中心发展;另一方面,积极宣传并鼓励优秀医生参加援外工作,为援外医疗培养后备人才;援巴新工作,薪火相传,目前正在巴新执行院外任务的第13批援巴新医疗队队长冯武兵就是何卫阳的博士生。
2023年9月,何卫阳再次随短期专家组到达巴新进行复杂微创手术的演示和理论培训,并长期对他们进行线上微创手术指导,看到由他们帮助建立的泌尿外科微创中心已能开展很多复杂手术,两名由自己带出来的“洋弟子”如今已是莫港总医院泌尿外科的骨干时,何卫阳由衷地感到高兴。
三
“人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
20多年来,何卫阳在他钟爱的泌尿外科治疗领域辛勤耕耘。他沉稳儒雅,说起手术时侃侃而谈,眼里闪烁着医者智慧的光芒。他的时间很宝贵,平常的日子,不是在门诊,就是在手术室。
何卫阳熟练地掌握泌尿系疾病的诊治,尤其是泌尿系肿瘤的微创(腹腔镜以及机器人辅助腹腔镜)治疗,如今已主刀完成腹腔镜微创手术4000余例,完成机器人复杂泌尿系肿瘤手术近700例。
数据背后,是永不言弃的坚持和努力,其精湛的医术也得到业界的认可。“每一个手术,都全力以赴。”何卫阳把这视作自己的行医指南。工作中,他锐意进取,注重临床、科研、教学并重。
在科研方面,何卫阳主要从事膀胱癌耐药及浸润转移机制的研究,已取得系列原创性成果,在国际重要期刊上发表系列高质量SCI论文,并初步形成自己的研究体系。
近5年,他先后发表学术论文80余篇;SCI论文30余篇,被引次数500余次,成果被多个高质量杂志引用评价,得到广泛认可,先后申请并获得3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和重庆市自然科学基金等科研项目8项。
医工结合方面,他在国内首先开展多功能微型无线胶囊膀胱镜的研究,取得阶段性成果,并获得重庆市科技局生物重点研发项目资助;参编专著及共识7部,参译专著1部;以副主编的身份出版人民卫生出版社数字化教材《泌尿系统疾病》。
在患者心中,何卫阳是医术高超的“大专家”;在同事眼中,他是“拼命三郎”;在学生眼里,他是校内育人、校外栽树的“双料园丁”。因长期担任研究生及留学生的教学工作,何卫阳多次获得“学生最喜爱的老师”称号,指导和培养了一批年轻的泌尿外科微创医生。
“医者何虑千山远,丹心永远向阳开。”对医学事业的孜孜追求和对援外工作的锲而不舍,让何卫阳获得诸多荣誉:连续6年获得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优秀党员”或“优秀党务工作者”;2019年及2023年两次荣获“重庆市卫生系统先进个人”;2023年荣获“重庆市援外工作突出贡献个人”;2023年获得“重庆好医生—好护士”以及“全国援外医疗工作先进个人”……
医生是一份职业,也是一份信仰。褪去荣誉的光环,何卫阳一如平常的低调与质朴,他明白,唯有不忘初心、精耕细作,用所学和专长造福广大患者,方能行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