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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江奔腾,串起两座城。大城崛起,成渝携手共赢。
一个多世纪前,梁启超先生曾用“三个中国”来总结中国大历史:中国之中国、亚洲之中国、世界之中国。
今天,当我们梳理成渝双城正在发生的变化,可谓“川渝之成渝、中国之成渝、世界之成渝”。从成渝经济区、成渝城市群,再到如今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四周年,双城一展拳脚的天地,更辽阔更高远。
本期,让我们聚焦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从“活”“色”“生”“香”四个角度讲述一个主题:传承和弘扬成渝双城与共的鲜明气质,聚焦伟大机遇下的历史跨越。
劈开三峡 大江东去
相传,大禹在治理完岷江水患后,顺江东下抵达三峡。那时,三峡不通,长江之水都堵在成都平原。
巫山神女瑶姬暗中相助,相赠黄陵宝卷。大禹手持利斧,凿开巫山、瞿塘峡、西陵峡,引滚滚江水东注大海。
历史学家告诉我们,上古时代,四川盆地由于地势低,雪山之水汇聚于此,这里被称为“古蜀巨湖”。直到长江之水冲破巫山,惊涛滚滚夺峡而去,岷江、金沙江、嘉陵江、沱江四条支流浩荡而下,这才成就了天府之国的天下粮仓,也汇聚出渝州码头的交错航运。
——同时拥有长江上游这一流域,这仅仅是地质历史上,成渝两地千丝万缕的联系之一。
这一流域串联起了双子星——成都和重庆,四川盆地的盆地和盆周,地势不同造就了彼此相通又各自璀璨的古代文明——巴与蜀。千河汇江,如同一双巨手,一手拉起巴文明,另一只手拉起蜀文明,它让两个文明在相遇相融中,开启了巴蜀大地四千年命运与共的伟大成就。
对于整个华夏文明而言,长江在上游冲破巫山阻拦,奔入湖广丘陵,收容湘资沅澧,一路奔腾东流,遂与海通。它打通巴、蜀、楚、吴、越,将几个孤独的区域汇聚成整个中华文明中的长江流域特色。
望江楼上望江流,没有这江水千万年的冲刷,巴国之地不会有丰富的岩盐资源,使人民在先天低下的农耕水平中维持富足生活;没有江水的顺畅奔腾,四川盆地不会有天府之国的沃野千里,更不会有农业时代的城市崛起;没有这同一江流域,奇崛瑰丽的巴蜀文明更是封闭的,毕竟“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江流千古汇长江,流淌的是两座城市彼此成就的通道,孕育的是两种文明奇崛瑰丽的交融,这里是华夏文明的上游,也是成渝双子星从远古到现在,一直流淌着的未来。
共享流域 往来频繁
从唐古拉山蜿蜒而下的涓涓细流,在进入四川后,变得奔腾浩荡。它在西南深谷袭夺金沙江,再接纳沱江、岷江、嘉陵江,浩浩汤汤,始成洪流。
“可以说,金沙江、岷江、嘉陵江、沱江,这四条支流汇合壮大了长江上游,成都和重庆共享这一流域,自古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西南民族大学教授、巴蜀文化研究资深专家祁和晖先生看来,千百年来,巴蜀人民沿着江河生存,顺着江河歌唱,江河的上游有山水灵气,江河的下游有激流浩荡。一只脚迈出宁静盆地,另一只脚就踏上了绿色山岭。如果要相互抵达,就势必经过一段巫峡云遮雾绕、奔腾雄壮的旅途。
在这里,长江奇雄的力量初现,它让惊涛滚滚东去,那些从山地中裹挟的沙石、粘土、有机物沉淀,被低洼地势的成都平原容纳。此后在这些巨厚的河流冲积物上,聚集建造起富庶一方的繁华城市,巍峨连片的百姓角楼,而那些肥沃的土壤,自然成为农业时代城市崛起的财富。
江水继续奔腾而下,巨浪裹挟而过,漫过沿途的岭谷山脉,形成天然水道,下至巴地,在川东出口堆积起层层矿物质,这让居住于此的巴国人拥有丰富的岩盐资源,他们将盐卖给附近的蜀国和楚国,过上了“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生活。
大自然毫不吝啬地将所有瑰丽的色彩都赋予了这一流域,大江大河大山大谷大盆地,曾烟涛微茫信难求,但对内,两地之间早已往来频繁。
“巴蜀之间的内部交通,从古边开始发达。”对此,祁和晖先生表示,古时,从江州(现重庆)到成都,多条水路可通,而在陆路上,现在的成渝铁路所经过的,基本上就是古代成渝两地的驿站。
如今,长江的黄金水道依然将两座城市连在一起。川东和川北的重要城市,可以经嘉陵江、涪江、渠江直接沟通重庆;川西、川南的所有城市,则可以沿岷江、沱江经泸州和宜宾两城中转,走长江进入重庆,“可以说,重庆天然就是四川盆地物资的汇聚点”。
千古风流 川流不息
在著名历史学家许倬云看来,长江水系,支流复杂,多姿多彩,更近似文化长河的变化景象。在复旦大学历史学家葛剑雄看来,世界上壮丽的峡谷有很多,但三峡和所有的都不同,因为别的峡谷多是荒芜而远离人烟,而三峡却是一个人来人往的黄金水道,是一条文化传播的走廊。
对千百年来的巴蜀人民而言,那千河汇江的奔腾江水,让他们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创造于斯。历史已经证明,这一江流域奇诡神秘的巴蜀文明是一体的,巴山蜀水,仅仅只有蜀的悠然和缓是不够的,仅仅只有巴的湍急张扬也是不够的,只有当两种气质相互交融,彼此联系,我们才能看到浩荡奔放、大江倾泻的大才大气。
三峡险峻,历史记载中,巴人憧憬“歌舞战神”。《华阳国志》中提到,周武王伐纣时,得到巴师帮助。巴师勇锐,歌舞凌敌。边歌边舞边打仗,这就是巴人的气质。
蜀地多水患,古蜀人治水的智慧甚至影响着当时王权的更迭。蜀王杜宇治水,收效甚微,后来鳖灵开凿泄洪道, 减轻了成都平原的洪涝灾害。也因此,望帝杜宇禅让王位于鳖灵(蜀王开明氏)。
流水锻造着两地的些微不同。巴蜀之间,巴人出将,蜀人出相,大江大河高山深谷,自然也孕育出诗人、作家、书法家……行走在这一江流域的,是司马相如、杨雄、陈子昂、李白、苏轼、杜甫、杨升庵、郭沫若、巴金……江水亘古东流,他们在此留下浪漫到极致的文化力量。
这些力量是多元的、华丽细腻的、沉郁顿挫的、天马行空的……似乎,从没有一个地方,如同巴蜀之间的这一流域,汇聚如此多的星光。流水是诗人的灵感,高山是诗人的灵感,峡谷也是诗人的灵感,峭壁、落叶、猿猴、轻舟,都能引发巨大共情,诗人们的才情在此碰撞,闪耀出智慧的火花。
自然锻造了这一流域,文化成就了这一流域。古往今来的数十万首诗歌,铺陈于这山水之间,一山一诗,一水一歌。
在三峡,这个中国诗歌的长廊,沿江数百里,在溶洞、古刹、高山、浪涛尖、悬崖峭壁中,三峡石刻被镌刻下了那些瞬间,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石刻,静默在江边数千年,江水一次次拍打,那些古人们定格的瞬间,那些穿越了时空的礼物,仍在原封不动的传承和展示着。
这是巴蜀人民的乡愁,是长江文明的上游,是人类的起源地之一。江河万古、巴蜀千年,一江而下,脚下的历史陈迹正在悄悄延展至未来。